莫斯科孫逸仙大學才是「蔣經國學校」的祖師爺
本文發表於 2017 年 04 月 18 日 09:32列寧為感謝這聯俄容共的孫呆子,在莫斯科成立了孫逸仙大學,專門為培養親俄的中國人,1925年在中國招生350人,真正報到才320人左右。
才15歲的蔣經國,成為學生之一。台灣有2人,林木順是以共青團身份參加,謝飛英是國民黨員身份參加。她們成為『航向勞動者天堂之旅』的人。「蔣小」在俄羅斯15年,這經驗成為日後他鬥爭同志親身體驗。真正描繪出孫逸仙大學鬥爭同志的經驗的是1926年才到孫大的盛忠亮。
盛岳原名盛忠亮(1907~2007),1923~1926是China共產黨北京黨部宣傳部秘書,1926被派往孫大學習,1928成為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成員之一,1934回國,被國民黨逮捕後成為中統特務,1949國民黨政權敗逃,他選擇拋棄國民黨與共產黨逃亡美國成為教授。他的身份轉折,告訴我們參加兩黨集團,同樣危險而無法終老。Sheng Yueh的傳記《Sun Yat-sen University in Moscow and the Chinese Revolution》盛岳《莫斯科孫逸仙大學與中國革命》,在1971年出版以前,莫斯科孫逸仙或東方大學都是神秘而未開發地帶。此書在台大圖書館有譯本,原文在靜宜大學圖書館有。
他在書中186頁如此描繪「國共兩黨都不是那種常規類型的政黨,它們各有自己的黨軍。常規政黨用口頭批評相互攻擊;而這兩個政黨除唇槍舌劍之外還用槍炮來當作批判的武器。」盛岳還是少了兩黨對付不同政見的對手之手段:打入對手集團、拉出打擊、抹黑、暗殺,如此對手就輕而易舉的被清除。
在此要提醒讀者一定要讀盛岳p178~186,「1929/5/1真理報刊登清黨運動的決議,全黨為之惶恐不安。..學校裡的托派尤感膽戰心驚。…學校每個黨員要面對其他黨員可能的指責,學校支部局挑選認為可靠的黨員,我是其中之一。..對於被審查的每個人,這可稱為喪魂落魄的經驗。..那怕極小缺點都可能受到盤問。..這種殘酷的訓問方法,在眾口交織指控下,許多脆弱的人一下子就垮台。」
p180「孫大的托派份子開始分崩離析,一個地下組織的高級份子到支部局作全面交待。..湖南人在安排盤問前4天,突然來看我…托派同夥暗示他敢開遛就要他的命..我陪他去見支部局秘書..當這位告密人講完後..他情緒低沈..唯一出路只好自殺..次日,地上有1尺厚積雪,他還在冒汗,要我去教堂花園聊聊,說他打算結束一生..他在房裡上吊死了。」
p181「他的悲劇性死亡使學校蒙上恐怖氣氛。..負責秘密組織工作的學生,突然在大會上當眾坦白並交出8~90人的托派名單,孫大的托派組織徹底瓦解。仍有不少人鬥爭到底..格別烏伸出它的爪子,逮捕所有被嫌疑的反對派而未作交待的人,關進了監獄。他們的命運就再也不人知了。」
p182「在這場孫大托派的殘酷鬥爭中,我自始至終被深深的捲了進去。.. 格別烏總部要求支部局派人協助審訊,支部局把這令人厭惡的差使派給我,我向秘書異議,他說這是命令。..一晚上,格別烏官員來學校把我接到總部..到地下室黑牢去接犯人,他是孫大同班同學,我們很自然的伸出手來握手。但官員有力的手把手打開,並高喊你是反革命份子,沒有權利同這位同志握手。.. 審訊開始,我當翻譯。官員命令犯人用雙肩雙腳緊貼著牆,站得筆直,目視正前方,一動也不得動。..過了好幾小時,到了半夜,我感到精疲力盡。但官員卻毫無倦容。犯人像殭屍照舊貼牆挺著..基於對同學的關心,我請求官員另找時間審訊,他斷然拒絕這主意。他說:這種連續審訊方法,不讓犯人休息,是格別烏的規矩。沒有人能無限期忍下去,最後他渴望休息一下,會說出你想要真相。他要我確信,我們到審訊的重要關卡,才有希望讓他講真話。要我打起精神.. 犯人終於投降。..這種勾當所給我的折磨一點也不比犯人輕。」
除了托派,還有第二條路線派和其他反黨份子,流放到西伯利亞與阿爾泰金礦等勞動營進行勞動改造,有些死在營中,有些還是歷盡千辛萬苦活下來回國。
列寧死後,史達林與托洛次基之鬥爭,讓剛成立的孫大與東大就成為「石磨心」,左右為難。1928/8孫大有一批學生在經過討論與實證(史達林論點在中國失敗)後,秘密組織托派。
東大與孫大的學生之命運成為興趣的焦點,找到王凡西寫的《双山回憶錄》,他是1921首批前往東方大學。自序中「1949/11我被迫離開香港,.. 1952/12我在國內的朋友全部被中共拘禁以後,任何積極的政治活動都停止了。」茲摘錄部分精彩的本文,p61「十月革命十周年紀念..是蘇聯墮落史上一個顯明的里程碑。..用盡一切方法來掩蓋破產。」p64「孫大被開除的學生區芳等十餘人被遣送回國。東大..被捕失蹤。」p65「名外交家越飛自殺..中央將托派放進監獄..或流放邊遠地方。」
再來看《彭述之選集》中他太太陳碧蘭的『回顧我和彭述之的歲月(代序)』,他在1921去東大學習。1925~1927/12與陳獨秀、瞿秋白、蔡和森和張國焘是中共中常委。與陳獨秀、王凡西、劉家良等成為初期托派,後來因理念紛歧,王凡西被彭述之抨擊為有極左派主義危險性,陳獨秀被彭述之抨擊為右傾機會主義思想,以保衛托洛次基對二次大戰的基本立場。1948年底到香港,但港府嚴厲搜尋托派份子,1950/1流亡到越南,但劉家良命喪越南,彭述之逃亡歐洲。他批評毛澤東取得政權,說是「病態的革命」。
東大與孫大的留學生之命運,大致可分為烈士、逃亡國外(含隨蔣介石逃亡)、被鬥臭的黨員、享受榮華富貴的黨員三組人馬。只要在Google上搜尋東方大學與孫逸仙大學,就會有強烈的感觸,特別是烈士部分。被鬥臭的黨員最有名幾個是劉少奇、不肯悔改的走資派鄧小平。
『航向勞動者天堂之旅』只是欺騙那些熱血的青年。1928年以前,在孫逸仙大學或東方大學當學生時,其生活比軍隊將軍還奢華,真的像活在天堂裡。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列寧以流血方式輸出革命,其代價是要受共產國際宰制。